最近有一位女性病患和我分享,他女兒被診斷具有ADHD特質,很明顯的是遺傳自父親。女孩的父親在整個成長和求學的過程曾經面臨的挫折,全都原版復刻的投影在孩子身上,或許是不希望女兒在成長的過程中重蹈覆轍,因此父親對女兒異常的嚴厲,在教養上有很明顯的衝突與矛盾。
我有兩位同齡的男性朋友,他們皆已經為人父,一位是妥瑞氏症,另外一位是亞斯伯格症候群,但這些「人格特質」都是他們成年之後才被「診斷」出來。我們40幾歲的一代,小候根本就沒有人關注這些醫學名詞。在同學或是老師的眼中他們都是「奇怪的孩子」,他們是在課堂中擠眉弄眼不時發出奇怪聲響的調皮小孩,或是說話很白目無法和同學好好相處的怪咖。總之在整個求學的過程之中他們所遭受的白眼和霸凌從來沒有少過。
長大後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小孩和他們小時候一模一樣,當我的朋友帶他的孩子去求診兒童心智科,醫師一眼就看出端倪,並對我朋友說:「你的孩子就是遺傳你呀!」那些塵封已久童年時期的不愉快過往,又一頁一頁的翻了回來。
他們在孩子身上看見被複製的自己,也能夠預見孩子的未來有多麼的不容易,他們選擇接受孩子的與眾不同,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同理孩子、陪伴孩子,根據孩子們的興趣與專長讓孩子走出一條不同的路,這條路或許不會是傳統定義的功成名就,但確是讓孩子能有自信的未來。
我曾經看過一句話「父母給孩子最好的教養,並不是物質或者富養,而且有足夠的愛讓孩子在未來即使遇到人生的風浪,也有信心能夠克服。」
從孩子身上看見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?或許每個父母都應該坐上小叮噹的時光機,回去看看那個幼小的自己,想想當初的我希望如何被對待,應該就能夠找出答案。
父母無法為孩子披荊斬棘,保護他走完所有的崎嶇,只能為他準備一個滿滿愛的行囊,等待他有一天長大離家,即使遇到挫折也能將這些磨練當成養分,成為內心溫柔的大人。
至於我的那兩位朋友,雖然在求學期間的遭遇一些辛苦與挫折,或許越是在低谷中越能讓他們歷練與沈潛,所有的磨難最終讓他們成長茁壯,現在他們一位在餐飲業成功創業,另外一位是懸壺濟世的醫師。
生養小孩就是重新經歷一次童年,只是這一次我們的角色不同,我們不再是主角而是一個陪伴者、聆聽者,而這個新生命究竟能夠開出什麼樣的花結成什麼樣的果實,就看身為父母的我們怎麼去滋養與灌溉。